拢木煦

渡河而死。

【木虚木】窥天光见日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推荐BGM: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

       【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,

           越过谎言去拥抱你。】



       ——



       南京的三月天,隐约有些回暖迹象,入了夜也总是凉的。

       窗外窗里皆是南京城夜色,王易木没开顶灯,仅是将从学校宿舍顺手带来的便携式小台灯亮着了,放在身侧。他抱笔记本坐在临近墙角地面上,笔记本的冷白色光与台灯的微暖灯光相映,黑暗里一白一暖两个光点,簇在他身旁。


       白光刺疼着他的眼,他却不愿起身打开顶灯,甚至懒得取一下鼠标。手指在控制区划动,一条一条评论掠过他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成千上万条,他以为他已经麻木了,但总有更污秽难听的词刷新他的认知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缓缓合上笔记本,冷白色光熄了,余一星暖色伴他。他慢慢垂下面去,将头埋在膝间,衣袖上冰凉一片。
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补录完当天最后一个花絮,轻手轻脚推开门进房间时,看到的便是这么一番景象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一声不吭坐在冰冷冷的地上,受了伤的幼兽般将自己蜷成一团,暖色小灯寂寂亮在他身侧,万籁俱寂,这世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人。
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叹自己疏忽,临走前只没收了他手机,却忽略他该还有一个笔记本。

       倒也不是不让他看,只是有些东西,平白无故的玷污人视线,惹人难受了还没处说理去。


       “易木,好晚了,明天还有后采,先睡觉去吧。”丁若虚低声劝,摸黑到他身侧,在他肩头揉过两下。

       他没敢开灯,王易木大概不愿让人看到他哭红了的一双眼,不愿让他的委屈暴露在炽亮灯光下让人瞧见。哪怕这个人是丁若虚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如往日般好说话,自觉地盖上被子睡觉。应他的话比往日少很多,依稀应几个单字语气词,还隐隐带着鼻音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先睡,我不走。”他哄王易木。而后在另一张床头坐下,当真在那儿陪着,借月光托腮看他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叶记不清是曾经从哪儿听人说起过,先前高三时王易木是得过抑郁症的。得亏是轻度,请了三个月假在家里吃药。再回学校时因为吃的药里有些成分很影响记忆力,一模那次班级垫底。所幸高考正常发挥考上挺不错的大学。那么难的时候他都挺过来了,可是现在……


       他一直不太能将笑起来明媚漂亮的王易木与听见的传闻联系起来。他的印象里,王易木就应当一直是笑得灿烂的,明媚得让这世间所有的污秽不堪都避着他走。


       可不久前,黑暗墙角里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,隐隐传来压抑不住的抽泣一点一点侵蚀掉他印象里的漂亮笑颜。

       是他忘记了,污秽不堪与流言蜚语最喜欢将洁白无瑕的东西沾染,拖着他们下深渊,陪他们万劫不复。 
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看表,凌晨刚过一刻。耳边是王易木睡熟了的绵长呼吸,可能是哭累了入睡得快,也可能是熬到了他生物钟极限。总之睡着了就挺好。 

       熄掉墙角小灯,他从架子上取下外套,往门外去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让弥散在空气里的冷意冻醒的,或许是做了噩梦,临睡前丁若虚帮他盖好的被子早就滚到床底。三月凌晨的南京虽不落雪,但还是冷的。精神状态本就不好,被这一冻更是了无睡意。

       他摸黑亮了灯,房间里连风都是冷的,丁若虚已经走了。


       骗子。他想起睡前丁若虚半哄半就那句“你先去睡,我不走”,语气是他平日插科打诨外难得的温柔,实质内容却一样当不了真。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摸了床头柜上的眼镜,裹了长风衣,打算出去转转。


       这个点出去瞎晃悠比较像丁若虚干得出来的事儿。王易木不知多少次讲过他这坏习惯,正经人这个点谁出去乱转啊。

       虽是这么想着的,但今夜他还是紧了紧风衣,拎着房卡离开房间。


       说不清是单纯觉着闷想出来转转,还是一时见不着丁若虚而心慌。王易木拐出一片寂静的酒店前厅,往外面去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酒店外街早已沉寂在夜色中,倒是街角那处白日看很不抢眼的小酒馆,成了这夜中为数不多的亮色。

       灯红酒绿,闹哄哄的一地迷乱。王易木不自知地蹙眉,这向来不是他喜欢的地方,正想快步绕过,却在转弯处的透明玻璃旁止了步。


       不同于他处喧闹,这一小区卡座只孤孤点了盏昏黄小灯。男孩儿斜倚卡座立着,半仰着面,指间轻晃着装了自调酒的高脚杯,另一手夹着烟,送至唇边。顿去一刻,缓缓飘散的烟雾向上升腾,模糊去他的面容与昏黄灯色,模糊去他半挽衣袖的小臂上隐约露出的黑色纹身……这烟雾与暗色小灯笼罩的,是与喧嚣人间格格不入的他的小世界。仅属于他一人的,未曾想过让他人踏足的小世界。


       这样的丁若虚,王易木只在他很久前的中二微博里见过。当初以为是为了帮玩摄影朋友弄的摆拍,却忽略他向来随性不传统的性子。聚光灯下侃侃而谈的是他,一出场绝对成为中心话题自带焦点的是他,与友人插科打诨绝不冷场的是他。

       一直以来他看见的丁若虚都是这般周身亮着光,喧嚣之中的存在,以至于他都快忘记了,纹身抽烟喝酒这类怎么看都带点社会性质的事儿,也是他众多隐匿着不为众人所知的爱好中一部分。


       或许因为生来“不合群”,他比旁人更享受孤独几分。


       他又想起早些时候丁若虚和他讲过,他大二暑期去自己去伦敦做交换生的事儿。也是伦敦很静的夜,如现在一般,他转悠时看见的纹着花臂的伦敦大叔,夜和星,烟与酒。他说过他很喜欢伦敦这个城市,因为什么来着?

       “在那里你可以感受到一种传统的浪漫绅士氛围,和带点小反抗的狂野。这两种很矛盾的因素,异常巧妙的在这座城市里融合了。”王易木记得那时丁若虚看着他,似是诧异他问出的“为什么”,而后望向他,很是认真的答了这一问。


       又或是他脚踝上那个小小的纹身,“环球的星尘,孤独而浪漫”。微博上简洁而张扬的配文。他对环绕行星缓慢转动的星尘似乎颇有兴致,王易木细想,竟能在他那儿忆起不少类似装点。


       拨开缭绕烟雾,他似乎望见了他常年挂在唇角看着亲近好说话的笑容下,藏匿着的那份由他的小孤傲小疏离守护着的,他人不可触不可及的孤独。


       不是孤寂,孤而不寂,才是丁若虚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推开门进去,找到卡座旁。入目所及谈不上狼藉,也好不到哪去。丁若虚不知是与自己过不去还是与酒杯过不去,又或是骨子里的强迫症与文艺细胞使然,喝空的酒杯在前面整齐一字排开,明示着今晚他的战绩。


       “老弟你可真行,把我骗去睡觉,自己跑来喝酒。”酒吧里还是闹的,王易木上前去,拿下他手里酒杯,蹙眉,“怎么喝了这么多?”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不争不闹,乖乖任他拿下酒杯。倒像是前半夜的角色互换了。王易木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,自己让自己逗笑。


       “李老师原本要来的,临时抽不开身……”他不惊讶王易木的突然出现,一语对他道明缘由,声音颇带点委屈。

       难怪了,原来是约了挚友,只临时被挚友放了鸽子。谅他一个人也不敢放这么开的喝。


       思量间,左肩一沉,丁若虚已靠了上来,酒气很重,看着离全醉过去不远了。王易木扶了扶他脑袋,生怕他整个人歪倒砸下去。


       计算机系学霸活了二十二年,日日与计算机机器人打交道,倒是第一次照顾醉鬼。正手忙脚乱,醉鬼兜内突然响起的手机更是雪上加霜。王易木好容易固定住醉鬼,替他接了电话。


       “丁若虚我晚点过去接你!你小子给我悠着点喝!喝成这样你好意思说你之后要照顾王易木?”

       职业女强人的气场隔着屏幕一览无余,王易木暗暗咂舌,拉拉丁若虚衣袖示意他讲话。然而醉到神智将散的醉鬼接受暗示失败,只直勾勾看着他不出声。王易木无奈叹口气,于是亲自代劳。


       “李老师,我……若虚在我这边,好像不太清醒。你忙吧,我看着他就行。”王易木隐约意会到一种猝不及防与长辈对线的尴尬,虽然这“长辈”仅仅年长丁若虚一岁,也就是与他同岁。但还是……此刻他像是等着被委任重大任务的小孩儿,紧张地忐忑着。


       “易木也在啊?那没事了,这儿大半夜突然开的哪门子会……易木那你照顾着,回头我收拾那小子。”王易木只来得及应声,就听到那边电话挂断声。


       他扶丁若虚到卡座上靠着,去前台替他结账,顺带拿回来一颗话梅糖,剥去糖纸喂进丁若虚嘴里,而后拍拍他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“喂,老弟,咱们回去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会意,任他架起,借着王易木一边肩膀的力随他往外走,倒是挺安静,与他平日非独处时候不甚相像。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腾出一只手推开玻璃门,冷空气迎面而来,酒精气息瞬间消散去不少。门里门外,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

       他将丁若虚带回了他们的世界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温度骤然下降,王易木替丁若虚将他挽起的袖子放下去。左手手腕上扣着块机械表,表盘复古典雅。他知道丁若虚向来守时,也难为他出来闲逛喝酒还要带着。而黑色皮革表带下……

       他左边下半截小臂内侧,接近手腕的地方,纹着漂亮的花体英文。黑色字母连成一串,更显得他白。


       Stay triumphant ,被丁若虚奉为至理名言与人生哲理的格言。纹在此处,既无故意隐藏的低调,亦非刻意显摆的张扬。更像是他说过的时刻提醒自己,谨慎行事,保持胜利。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知道有人问起时,丁若虚会以一种很淡然的口吻应答:“也没什么。尽我所能,保持胜利嘛。”他知道,因为他问起时,丁若虚便是如此回答他。


       “唔,这话梅糖要酸不酸要甜不甜,五星好评,我分五次支付。”被凉风一吹,再被“五星好评”的话梅糖一搅,丁若虚清醒过不少,见王易木盯着他小臂有好一会儿,便大大方方地任他看,只出声打破这凉夜的沉默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顿觉失礼,连忙拉下他衣袖。走两步,他望丁若虚,见他神色清明,但脚步还是略微虚浮,于是近他两步,再度腾出肩膀来让他靠着。


       酒馆与他们暂住的酒店隔得不远,都不在市中心,夜里凌晨更显得静。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酒品与人品同样靠得住,不疯也不闹,只不及往常神思敏捷。借了王易木的力,走得还算稳当。冷风一吹,街头除去他二人,便只剩翻飞落叶。


       “那日我该应你一声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伴着酒气,温热气息吹在王易木侧颈,与冷空气碰撞,又或是话语本身太突然,激得他一激灵。这句话听着没头没尾,其间之意王易木却再清楚不过。


       那日王易木若得到丁若虚一声应,或许便会推开林队的门。一并免去日后战队纠葛勾心斗角,流言蜚语纷纷扰扰。可他心中明了,这怎么能怪丁若虚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“这又不是你的错,那时候谁知道呢。”说不难过自然不是真的,王易木声音沉下去,坠了水汽的积雨云,“我以为他们真的欢迎我,真的需要我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都过去了。现在的中国战队真的欢迎你,也非常需要你。”
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将他被风吹得零落下来的一瞥卷刘海拨正了,语气庄重,指间动作颇温和,无声的安慰。


       “还记得最开始说过的吗?‘合则举世无双,分则各自为王。’”

       “既然他们不信,那我们这次就证明给他们看。”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次日,王易木一大早被挖起来录后采,而丁若虚的录制排在下午。王易木起床的时候看着旁边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家伙,气得牙痒痒。


       再在录制现场见到丁若虚,已是午后太阳偏西。他显然睡过一个好觉,沐浴更衣过,走过他身边时带起淡淡的沐浴露与烟草混合气息,干净清爽得很,显然全身上下到头发丝都被精细打理过。谈吐优雅得体,唇笑浅淡漂亮。又是那个神采奕奕的丁若虚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恍惚,昨夜见着的以昏黄灯光与缭绕烟雾为界,一杯酒一朵烟云沾染南京浓重夜色的丁若虚不存在。


       那个小世界里,他是他自己的王。王可以冷淡疏离,可以高高在上,不必对着任何人露出哪怕一点点唇笑,不必勉强自己做哪怕一点点不情愿的事。他在他的小世界里驰骋搏杀,在寂静无声却遍地狼藉中,披上常年属于他的胜利旌旗。

       只不过那一夜,王卸下周身坚固铠甲,由孤高王座而下,邀他进入他的小世界。小世界里的王,并不高高在上,也不冷淡疏离,而是带着点小任性的孩子气,任他看他胜利的勋章。


       暗夜中,他还是他自己的王。

       而日光下,借着录制空闲,他朝王易木扬唇笑出漂亮弧度,笑意浸了眼底,点亮南京城草长莺飞。


       于是王易木也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这又有什么分别呢。暗夜里享无尽孤独的王,日光下扬唇微笑的男孩儿,一人千面,皆是丁若虚。


       他的小世界为他敞开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后来,王易木终于站到台上,还是那个位置,只身旁换了人。左边郑林楷,右边宋一骜。整季赛点,最后一战。这一战,他没能与他举世无双,而他要他独自争王。

       场下茫茫人脸,王易木不去看。他闭目定神,也不去寻丁若虚目光。他知他暂时看不见丁若虚,而丁若虚会在备战间里,由着转播大屏,望他一举一动,替他呐喊助威。


       从备战间下到舞台的最后一刻,丁若虚冲他扬了扬左手,握拳,右手修长手指隔着深蓝西装衣袖,在左边小臂内侧临近腕部轻轻点了点,无声微笑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明了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Stay triumphant,保持胜利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 三人接力的团体战,王易木在中间,所谓承前启后的关键位置。他感激队长与队内他人的信任,而他无以为报,只拼尽自己最大努力,快一点,再快一点。

       这一战,他不能输,他输不起。


       场外一切纷扰是非与他无关,此刻他眼前只有逐渐清晰的数字和反转的几何图形,以及不时闪现的Stay triumphant,保持胜利,他一定要赢。


       终于,他确认答案,将最后一块几何模型传递给郑林凯,宋一骜对他竖了大拇指。他回到答题区焦急等待,合了双手默默祷告。


       一分三十多秒,有人拍下抢答器,快到不可思议。他抬眸,一个完整的正方体矗立在郑林楷面前答题桌上。现场静寂片刻,随后欢呼喊叫声由四面八方席来。

       他身后的大屏,中国国旗傲立翻飞,醒目明艳的红,夺人视线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待战队沉浸在胜利喜悦的巨大狂欢消寂下去,他带丁若虚在南京游玩几日。与之前任意一次皆不同,这次格外轻松。

       日光下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闲惬意,夜里把酒话诗胡吹乱侃。一部影片一杯茶,小店里浓咖啡就着纸质书籍,一去便是半日。丁若虚上飞机前,眯着眼说这样的日子真好,多希望能一直这样待下去。


       送走丁若虚,他回到学校宿舍。外界依旧诸多质疑,而他已然不在乎。他有足够多的底气,对质疑谩骂付之一笑。


       他把微博从文件框角落里拉出来,重新打开消息推送,登入熟悉账号。

       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的文章和信息,他先挑了丁若虚的看。


       他在官方剪辑部放出来替他澄清的完整视频下点赞,转发,配文很简洁一个字: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很有丁若虚风格的应答,干脆果断,毫不拖泥带水。王易木用丁若虚的语气翻译,颇有几分“朕已阅,甚喜”的意思,没忍住险些笑出声。


       他对着无端攻击他的人留言:“小嘴这么难听,活得挺苦吧。”


       他在后采里略带遗憾:“如果有下次,我希望他和我在一个战队。”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吗?“当然。”
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如此伶牙利嘴一人,商学院的思辨鬼才逻辑精英。如若他愿意,滴水不漏地两边圆滑四面玲珑于他不是难事。而他却在众人或谩骂或围观之时,明目张胆地站了队,一意孤行地替他说话。


       永远年轻,永远相信自己相信的人和事,永远与热血正义为伍,哪怕那条路荆棘丛生泥泞坎坷。永远做他的中二少年。


       而最后,他留给他一段话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们扔给隐士的是不义与秽物,但是我的朋友,如果你要成为一颗星,你还得不念旧恶地照亮他们。”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轻轻笑了。半晌,他关上手机,去看窗外夜空。

       他想,他已找到他的那颗星,因而无畏一切黑暗,亦能擎一缕光照亮四方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闲来无事的夜晚,他拨通丁若虚的电话。二人都不说话,只静静沉默着,却也恰到好处的惬意。 

       “易木,开窗,往外看。”听筒电流的细微呼气声,隐约带来南方将暖温度。


       来自深圳的风,被湿咸海风裹挟的温暖气流。不知为何想到的无来由词块。王易木向掌心哈一口热气,温一温快冻僵的手,将玻璃窗内锁扳下。窗外骤然灌进的风夹杂着草木初盛的浅淡气息。


       今夜无月,衬得星色格外漂亮。他往外望,零散几许星子中,唯有两粒特别亮眼——一南一北,横亘漫天星河,遥相辉映的明净光泽。

       就像……此刻听筒对面那人,曾在暗夜中给予他的明亮光束,引着他穿过荆棘丛生,最后拨开黑夜的最后一抹云幕,在黎明将至时窥得一线天光,以见朝日。


       “也许不能够聚成炬火,但苍穹辽阔,两颗星的遥相辉映也是很美的画面。”电波穿过话筒,与数日前他在丁若虚文章中看见的语句相叠。


       他弯唇笑了,眸中星光点亮。

       他想,他听见了,南方为他而来的温柔风声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—END—




       【夜空中最亮的星,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如今照亮我前行。】



       ——



       “他们扔给隐士的是不义与秽物,但是我的朋友,如果你要成为一颗星,你还得不念旧恶地照亮他们。” 源自尼采,《创作者的路》。

       我找到的原句与丁总给木木的留言有一点点出入,原句是“但是我的兄弟”。因为是留言,所以此处以丁总的版本为准。


       设有独立前篇《寥远空筑星》 ,搭配食用收获双重口感!


       最后的最后,阅读愉快!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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