拢木煦

渡河而死。

【木虚木】寥远空筑星

    

      推荐BGM: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

      【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,

          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。】
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一年中最末一个月,所有东西都变本加厉地上赶着来,风也是,雪更是。

       今日倒难得天晴,一整日都没有落雪,因而酒店天台只是天冷风大。残雪堪堪铺了一地,被风一带,寒气迎面而来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尚未踏上天台就觉出刺骨凉意,紧了紧风衣领口,觉着自己大概是疯了——疯了才会为着一条信息,一个都不知道需不需要他关心的人,三更天里跑到这天台口吹冷风。


       他摁亮屏幕,骤然间亮起的屏幕光闪了他眼睛,他迅速划拉一下屏幕,调低到能适宜这昏暗夜里的亮度。


       对话框里三两条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俞辰捷:你丁哥和我们吃过宵夜人就没了,好像去了天台。


       细致入微又点到即止,这风格很俞辰捷。数学系鬼才似乎早看出了他待丁若虚不一般,本着近瓜不入外人口的态度前来提醒。话也说的含糊,只说明原因,却不说要他如何——他若有意,自会采取行动。    

       看到这条消息的第一时间,一句“我才是哥哥好吧”已敲入王易木对话框。思虑片刻,他一字字删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简短的,“多谢馒头,我看看去”。


       于是王易木便出现在这天台入口,与一地残雪纠结,接下来该当如何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酒店楼高,又居于市中心,从此处望下去,自当是绝佳景色。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支着天台栏杆往下望,眸中映的是午夜南京城半明半寐,却又像是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。灯火通明只浅浅浮在他眸中,入不了他思绪。


       一念之差,一择之偏,他鬼使神差地跑来南京录这个节目。其实若当初他狠下一点心,递交了交换生申请表,现在的他该在国外大学城,或许就着一杯低度数混合酒,一抹夜色,与友人谈欢。

       可他没有,他舍弃那次机会拼了命想抓住什么,最终还是满地鸡毛不欢而散。想留的人没留住,想去的地方去不成。像是硬要抓在掌心里的冰块,怎么都握不住,终究是化开了,冰水沿着掌心纹路流下,只冻的他生疼。不知这算不算不合时宜,一事不成。一路想来,竟无端让他觉着好笑。


       他从外衣里摸出烟盒,拨一支烟,修长手指拢了拢火机,把烟燃了,凑到唇边。丁若虚平日当这是个稀松喜好,抽得很少,几乎只熬夜时提神用。而今夜碰巧带了,此情此景,说什么也得点一支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天台一览无余,远远亮起的一簇火光格外招眼。王易木蹙眉,这人大半夜跑这儿来抽烟,只怕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。

       残雪与空旷天台,那身影与夜色融为一道。依稀见得火光闪动,那身影却许久都不动一下,只定定望着下面。


       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,王易木在几年前的自己身上见到过——是他被确诊轻度抑郁那段时间。昼夜昏昏沉沉,好像没什么能提起他兴致,也再没什么能让他留念。幸而那时有人拉他一把,将他从一片雾气迷茫海面拽回灯火通明港口。

       他突然没来由一阵恐慌。生怕那人突然间什么都不在意,突然间一松手,就让自己从这残风雪夜里这么下去了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无意识地夸上前一步,刚踏上天台,稀碎冰雪破碎的声音在他脚下响起。夜里很静,天台又空,要那人听不到绝对没可能。来都来了,开弓没有回头箭。他咬牙,径直往丁若虚方向去。

       而倚着栏杆的人在听到响声的那刻便迅速拾掇好情绪,顿去一刻,转过身来,恰见向他而来的王易木。唇边挽起浅淡笑意,张开掌心冲他招了招。


       礼节性的微笑,不过分疏离冷淡,却浅浅在他周身划出一道界限与他人隔绝开来——隔绝除他之外所有人的自我保护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若无其事。

       “好巧!我还想着,这么美的夜色不能让我一个人看了去。”丁若虚掐掉烟,换做左手轻轻捏着,语气是调侃的轻快。


       “抽吧,我无所谓的。”王易木看他将剩下半支烟捻在手上,有些过意不去。


       “下午录制节目的时候,你明明在咳嗽。”丁若虚还是笑着,从另一边口袋拿出打火机,在夜色里随意摁两下,让王易木看那火光刹时熄灭在夜风中,向他摊手,“风大,想抽也点不起来。”


       不到五分钟前,他分明看见他拢着火机燃的烟。王易木不再说话。这人总是这般自然地照顾人,虽他待所有人大概都如此,且礼节性成分居多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不说话,丁若虚也不再挑起话题,回到先前姿势,支着天台栏杆望南京城夜色,唇角笑容一点点淡下去。他生得一对浓郁眉眼,故而笑起时很有那么些浓墨重彩的少年人朝气,一旦笑容消退下去,眉眼间便覆上一层冷淡郁色,显得有些许不近人情。

       凭这几日了解,王易木揣测,见过这冷淡郁色的人大概不太多。人前他向来能很好把控自己情绪,只在月光似水的寂静寒夜里才展现分毫。


       他侧过面去看丁若虚,初见时这人便是一张笑脸,左右逢源的调侃,人缘好得不得了。那时王易木却无端觉得,他绝非面上看着那样好相处。

       或是说,平常是好相处的,但这人心理防线实则极高,如若要与他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,绝对不会那么容易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报名的节目,未想到刚过百人海选,节目组就给他排了剧本——其实也不算剧本,说是有个人长得与他极像,有意让他们多互动营业。说到底还是为节目争取热度。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就这么被带到他面前,唇角恰到好处的弯起,自来熟又不让人觉得尴尬:“听说你是我弟弟?”


       长幼颠倒的尴尬次序在谈话中毫不尴尬地持续了有几分钟,之后开始彩排,导演懒得切资料,任丁若虚这个幸运儿简介在大屏上连续播报了有半小时。
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在众人津津乐道着“校园大使”的讨论里保持微笑——后来聊天,王易木才知道那时他简直当场社死。但当时的王易木,只后知后觉反应过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明明他才是哥哥!丁若虚这家伙对着他一口一个“弟弟”,在几分钟里简直占足了辈分上的便宜!


       之后丁若虚从善如流地改口,开始喊他哥哥,老哥,但仅在镜头里。私底下喊他王易木,易木。有时是木木。


       这人的性格着实是让人喜欢的,尤其是在“校园大使”的光环下,温雅随和,能言善道,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存在。但夜色下的笑容后——清冷的小孤独,易碎琉璃般的小孤傲,并不为众人所知,只在他深夜的文字中一点点从字里行间穿透出来,被黑夜缝隙悄无声息地打磨掉。

       他偏偏想撕下那标签,看看标签后真实的那个人——标签后的人该有多让人心疼。又恐不合时宜,恐唐突跌碎了琉璃,刺得双方鲜血淋漓。


 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“这样好多了。”没头没尾一句,突然间蹦出来的话语。王易木扶额,这下可好,倒显自己多管闲事。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好多了?”丁若虚挑眉,从夜色中回过神来,分他一个眼神。


       “你分明不想笑又偏要笑的样子——现在就好多了。”说都说了,王易木心一横,倒也顾不上唐突,干脆一吐为快。  

       “没有。”静了一小会,丁若虚挽唇,这次的笑意真实很多,“刚才突然看到你,想着如此夜色有人共赏,心里突然就高兴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不说话,定定看他。
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,不信啊?”丁若虚看他一眼,走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,拢着火机燃了剩下半支烟,尽量让烟雾避开他,“真是来赏夜的,只突然想到之前一些事情,有些感慨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背向着他,烟火微光浅浅晕出他模糊轮廓。他认为丁若虚要说些什么,便继续静静不开口。然一支烟抽罢,丁若虚回头,唇角依旧是笑意。


       “易木同我一起再去补顿夜宵吗?刚才没吃饱——南京你熟。”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分明从他眼底看到了点落寞,三言两语说道不清,又或是他不愿与别人说起。最终只叹一声,应了他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刚过零点,新一日伊始。丁若虚向来是夜猫子,无所谓到几点。于是也不问缘由,不嫌麻烦地跟王易木倒过两趟地铁,七拐八弯绕进一处小巷。这里离南大很近,想来王易木在校时常来这儿。

       小巷依旧灯火通明,大排档人头攒动,向上升腾的烟雾,混杂着烧烤香的气息,一同描摹了巷中热闹光景。丁若虚闭上眼深吸一鼻子,是人间烟火气。把他的魂儿幽幽从那天台上拽下来了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拉着他,熟练地东转西转,不一会儿就零零散散买了好大一堆。随后带着他在大排档空座上坐下,把买来的小吃在木桌上一样样摊开来。


       “这天好冷,烤串放冷了不好吃……先吃这个!”油纸包着的烤串被推倒丁若虚面前,烤串后是王易木笑弯的眼睛——那眸中说不尽的期许,像是小孩儿捧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给在意之人,期望得到那人一个点头赞许。又或是还有别的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或许是摊主太忙给蹭上了油,整根竹签从头到尾都是油乎乎的。王易木观丁若虚神色,想他大概泛了洁癖,没抓肉串的另一手在兜里翻找两下,摸出纸巾,递过去示意他包着吃。丁若虚摆手,学着王易木的样儿,直接捞起肉串,这时倒突然不介意给油蹭了一手。


       肉串还烫嘴,他吹过两下便下嘴咬。烤酥的肉香在唇齿间炸开来,外酥里嫩,果真是好吃的。三下两下解决一串,他倒不客气,再从托盘里捞一串,就着气泡饮料下嘴,看样子是真饿着了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吃的很慢,有些出神地托腮看他。他倒从未见过这样的丁若虚。不再是聚光灯下骄矜的,八面玲珑游走四方的,唇角时刻挽起毫无破绽微笑的校园大使;亦不再是天台之上安静俯瞰南京城灯火的,让人害怕再也抓不住的孤寂影子。总之不再是高高在上的,捉摸不透的。而今他让手上烤串燃了寻常烟火气,倒显出些少年人特有的生动活泼来。


       堆了小半桌的小吃几乎让丁若虚照单全收。他惬意地放下手中最后一支竹签,拿王易木刚给的纸巾抹一抹嘴,眸中生出些许满足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明天录完节目还来不?”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听到这句话,先一怔愣,而后笑了:“南京好玩的地方很多,明天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,这儿还有机会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小巷中的烟火气洗去那男孩儿身上说不尽的落寞,那身影在看不真切的袅袅飘散白烟中格外清朗起来。王易木希望将这时刻拉长,再拉长——尽管他不知先前具体发生过什么,丁若虚不说,他便不问。他不想无端戳他伤处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“其实好像没那么糟糕。”

       倒回两趟地铁,从地铁站出来再走几百米就是酒店。一路上二人无言,却也恰到好处的自然。踩碎冰雪的稀碎声响中,王易木听到耳边低低这么一句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与他说话。


       他不知如何接话,抬手搭住丁若虚的肩,轻轻拍过两下,无声的安慰。


       今夜的三更天无月,倒显得星色非同一般的漂亮。丁若虚先注意到了,驻足去看。王易木顺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去,入目是星罗棋布的璀璨夜空。星色映进了身旁那人的眸底,像是打落了漫天银河。

       此辰此夜,一切正好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下一次录制期间的小聚,王易木与俞辰捷一伙人凑一起东扯西扯,话题无意间被扯到丁若虚身上。他听众人一人一嘴地八卦,倒把事情拼凑得七七八八。他那时才知,来南京前不久丁若虚失去的是什么——谈了有挺长一段时间的女朋友,想去了很久却没去成的学校。


       丁若虚恰好推门进来,倒也不避讳,大方承认后在旁边无奈地闷头笑。并非唇角恰到好处的礼节性微笑,那笑容看着更真实些,沾染了小巷烟火气的真实。


       “总之,咱丁大才子,实惨!”夜里不谈鬼神是非,白天不论他人长短——俞辰捷显然没这个自觉。见了正主,还顺带为此次八卦做个总结性发言,打趣丁若虚。

       “惨不过某人,母胎单身到现在,漫漫长夜只有数学题不离不弃。”丁若虚慢悠悠把指向性极其明确的话题抛回去。众选手哄笑,一股脑地看向俞辰捷。丁若虚再摊手,“单身怎么了,多读书多运动不好吗?”


       这话直戳到了单身狗们心坎里,一众人等纷纷出言附和,话题就这么松松散散带了过去。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吃味的只有王易木一人而已。他亦会介怀,若是丁若虚狠心递交了交换申请,若是他那前女友没有与他分手,他也不会在南京遇见前来录制节目的他。

       而细想后,这倒觉得是冥冥之间自有天意。或许注定了这个时节,这座城市,他该碰见丁若虚——明耀闪亮被众人追捧也罢,落寞神伤暗自舔舐伤口也罢,总之就是这样一个丁若虚。且王易木觉着自己所为君子,也并非想来趁人之危。他想要的,是机缘巧合恰逢时宜的一个人。


       来日方长,总能有机会的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再往后几次,王易木说话算话,但凡丁若虚来南京录节目,若逢二人空闲,他必然带着他在南京城到处逛。尝各种南京城特有美食,看各处南京城独好风景——他带路,他买单,丁若虚只管跟着走。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清晰记得,在他最迷茫甚至厌恶过去的一切时,正是他最亲的亲人伴着他,一次又一次逛遍了安阳城。告诉他看看四周,看看城中夜色与街边人来人往,一切都会好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去到鸡鸣寺,他与丁若虚打趣说此处观音求子最灵验。丁若虚只笑笑摇头,说现下还是孤身一人别无着落,当下的自己都顾不好,又何来心思考虑往后?转而却也闭上眼虔诚许愿。回程路上无视王易木死缠烂打,就是不肯透露许下什么愿望,美其名曰说出来便不灵了。王易木只逗他,也不再问,闭眼再次祈愿,愿他念想成真。


       闲逛到凌晨,途经一家还未打烊的书吧。昏黄光线从橱窗透出来,玻璃窗里边懒懒卧着只橘猫,正贴着木质书架暖气片烤暖气,见二人来,微微睁一只眼。丁若虚上前去,修长手指贴着橱窗玻璃逗它,橘猫却不想给他逗,抬一只毛茸茸爪子贴在玻璃上……王易木笑着,站到不远处街灯下,就着昏黄光线摁下快门。


       他想用这最细水长流的方式告知于他,这世间还有诸多细碎却温暖的美好等着他,比如小巷中炙烤得酥脆的烤串,比如雪夜里拨开云雾的璀璨星色。

       他想在苍茫海夜里为他筑一灯塔,等他穿过迷茫雾气,寻到港口万家灯火。


       而后在万家灯火簇拥下,给他一个拥抱,对他说往前看,或许前方正有人,等着为他亮一簇灯火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比赛犹如割韭菜,场上选手被筛去一批又一批。到录制的第四个阶段,仅剩不到半数选手中,他与王易木都奇迹般地挺进双人组队赛,倒让他惊讶了。


       “你要不要……和我一组?”看到具体规则时,恰好坐在他旁边的王易木戳他两下,小声询问他意见。

       “好呀。”丁若虚讶异于自己答话之快,放在往常,要说的话该在他脑子里先滚过两遍,确认无误才答出口。这种不过脑子的情不自禁在他这儿是少见的。


       提示牌后翻出王易木名字,他快步上台,站定,在聚光灯下弯着眼笑。

      “我选……丁若虚。”


       毫不犹疑地被选择,坚定的不二之选。丁若虚低头抿唇,起身,终是让心里愉悦肆意在唇角绽放。王易木的身形让聚光灯描摹出清晰轮廓——他缓缓张开双臂,朝着向他而来的丁若虚笑出小虎牙。

       肩贴着肩,他予他一个深切拥抱。
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在南京与深圳间飞过几趟,丁若虚才后知后觉发现,有什么在不知不觉间,悄然转变。他不再在无聊时登上酒店天台,放任过去的思绪百转千回,他开始在意起比赛的输赢,自己能否晋级,王易木又能否晋级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——对了,王易木。


       他也在某个瞬间突然明白过来,当时的王易木为何舍近求远无视酒店附近商场里的餐馆,非要带着他倒过两趟地铁去南大附近小巷——并非是那里的烤串好吃。他想请他的哪只是宵夜呢,他分明是想让他赏一赏这人间,赏一赏这人间烟火色。


       残风雪夜小巷深处的人间烟火气,如一只暖和而有力的手,将他从那孤高天台拖下来,回到这偌大城市万家灯火。或是说,回到这人间。

       回到灯火阑珊处,有一人正冲他笑出浅淡酒窝。天台是那样冷,这人的笑却不能再暖。


       暖到燃了茫茫海面的无名灯塔。他在海与天相交之处遥遥筑起如星灯火,而后立于港口,等他在迷失的归途中重新找到归港方向,完成航程。


       他在港口等他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-


       双人组队赛大获全胜。丁若虚晃悠着在下面买一瓶鸡尾酒,望淡蓝色酒在磨砂玻璃上撞出漂亮波纹。给王易木发条消息,一路提着瓶子上到天台。


       南京的夜总是灯火阑珊。丁若虚静静看了会,猛灌两口酒,而后转身,将磨砂酒瓶用力朝远处掷去。蓝莹莹的果味鸡尾酒在夜空中划过漂亮抛物线,怦然坠地,在雪地里清脆碎裂。果酒酒香与清冽雪气一同蔓开,共同描摹这一地残雪。


       他将过往葬于这半瓶破碎鸡尾酒,葬于残风雪夜的天台之上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登上天台时,正听见玻璃器皿炸裂的清脆声响。他以为发生了什么,慌忙快步上前去,却见丁若虚转身望他,面上是难得的轻松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笑意浸透眸底,人间烟火气覆上残风雪夜,迷途船只望见为它筑星的灯塔。在孤高处犹豫彷徨,在寂寥处独自徘徊——都过去了。


       他说:“易木,后面的比赛,我想认真试试,看我能走到哪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想赢,想进十二强,想进中国战队,想在国际赛中将中国国旗送上领奖台最高位,让世人瞻仰。”


       灯塔遥遥筑星,微光照进窗,治愈了心伤。寻回归程的船只亮了灯,在粼粼海面映射下明亮光路,驱散海天相接处的苍茫雾气。向港口而行,宣告归港。


       王易木也扬了唇:“好,那我陪你。”


       纵使他企图一意孤行,也不再是只身一人。


       万家灯火璀璨,港口有人唤着他名字,望着他奔赴而来,冲他张开双臂,在灯火阑珊中给他一个拥抱。

       潮起潮落声里,他只听闻他心跳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—END—




       【夜空中最亮的星,

           请指引我靠近你。】 



       ——



       是《窥天光见日》 独立前篇,搭配后文食用,风味更佳!


       各位六一快乐,阅读愉快!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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